其子妈妈的闭关记（三）

NancyBom

得承认，我不是一个内观的好学生。


第一天打坐，“心”完全不肯听话，根本做不到安静地实践观呼吸的方法。


凌晨4：30—6：30两个时辰的课程，
几乎是在一边识别着当下的呼吸来自正犯鼻炎的左鼻孔还是右鼻孔,
这样半清醒半睡眠状态中度过的。

生平第一次知道，什么叫作“心思杂念”——

一念才灭，一念即生。
念念不绝。


这半辈子里遇过的人，发生的事，以比放电影快进或者倒带N倍的速度，
不带情绪地，
纷纷涌现在每一个呼吸间。
绵延不绝。


甚至，那些已经在你记忆中早已失联，连名字模样都已经模糊了的印记，也会不经意地在这个时候蹦将出来，清晰得吓宝宝的妈一跳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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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在这时，头一回深刻理解了“脑.海”一词。

如此渊深，如此泛滥。


当年上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课时，脑瓜跟糊了膏脂一般地厚，关于“意识流”的枯燥定义完全一知半解，厌学地绕过。
如今算是真真切切地触到了它的实相。
（呵呵，倘若以其其妈现在的理解及领悟力，如是重回课堂，怎么也该学成个“三好”学生的境界吧！）


是我们平常生活的世界太大么？
从来没有一刻可以停得下来地——
能够如此完全放空，任凭思想的光芒横缰四野，纵马不羁呵！

是的，禅堂太安静，思绪太芜杂，我清除不干净；

让我专注呼吸，只专注呼吸——
臣妾，不，其其麻麻，做不到，做不到啊！


第一天十二个小时的禅坐下来，连多想什么的意图都懒得再有。
回到寝室，倒头即睡。



半夜忽然梦醒。
有二十几秒的光景，
我试图摇醒一片恍惚中的自己——
这是哪里？我在哪里？


空白，空白，空白......
完全空白。
（还好没有探究关于“我是谁”一类的高深哲学问题，否则估计直接得把自个儿问晕死过去。）


梦里不知身是客。
梦里不知身是客。
梦里不知身是客
......
完全无意识的状态下，亏得脑海里竟然蹦出了这样非同寻常有文化的句子！
我也是服了自己。

终于挣扎着清醒过来

——
在不知时辰的暗夜里，
隔着帘子，是同屋未能搭话的师姐稳稳的呼吸声。


翻个身，接着蒙头大睡。
才没过多久，

四点的钟声敲响。
又该起床了。


“啊，佛啊！
不如直接让我困死在这小小的单人床上吧！”
我对自己说。


（未完待续......）